神婆将沈甄叫到屋内,陆时砚独自在门外等候,周围一片静寂,回想起梦中那位仙人点拨他“相思入骨药石无解”,这神婆难道真的神通广大,能帮他斩断前世的孽缘吗?
神婆施展了一些江湖行骗的伎俩,私下问沈甄是否心仪陆时砚,沈甄立刻摇摇头否认,对于陆时砚是丝毫不感兴趣的,但目前因为父亲的案件没有查清,自然不能对陆时砚断了念想。而陆时砚毫不犹豫将沈甄带来,也不担心今后与沈甄无牵连,想来两个人并不来电,神婆便推说因为陆时砚和沈甄父亲案件有关,因此“尘缘未了”。
陆时砚的胸口痛依然无解,随后从宫中得知,工图经过查验发现有问题,沈文祁被下旨秋后问斩。沈甄笃定工图的每一个细节都是反复试验过的,并没有问题,但是朝廷那边却产生这个结果,陆时砚和周述安合议案情,周述安提到他在皇宫内看到的工图和之前的不一样,莫非有人堂而皇之地将工图调包,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本领,并且在牢狱给沈文祁下的毒也是极其罕见的,应该是宫内的人才能搞到。
沈甄想到父亲曾经还把一份草图交给一老友,为了尽快找到那份草图,沈甄立刻坐轿到城外,殊不知许威暗中盯了她很久,马车行进到荒郊野岭,许威又带着人马拦住了沈甄的去路,自己窜进轿子。
见到许威狰狞的嘴脸,沈甄暗暗叫苦,她出门的时候并不曾向陆时砚的人透露行踪,如今到底找谁帮忙呢,沈甄急中生智,忽然想到陆时砚会因为她的眼泪胸痛,便立刻大哭,结果陆时砚真的感应到危险,骑着马朝着沈甄所在的方向冲去。幸好陆时砚赶去及时,但是许威人手众多,陆时砚以一当百根本应付不过来,沈甄朝着陆时砚挤挤眼睛,陆时砚很快意会,沈甄假装妥协,然后拔出剑当众做出自杀的举动。
陆时砚指责许威当众逼迫民女致死,许威立刻否认,称自己是围魏救赵,无论如何,现在死人了,许威只好带着手下悻悻而去。
沈甄撞树时用劲过大,昏睡了好久,醒来时依然头痛欲裂,陆时砚命令手下好好照顾,一边让下人盯住李棣,这个李棣明明是沈文祁的女婿,但行事不端,沈甄几次遭遇许威咸猪手,都是李棣见过许威之后才发生的。并且沈文祁刚刚落入大狱,作为助手的李棣不仅仅丝毫没有受到牵连,反而升任了水督官,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。
与此同时,周述安也派人跟踪李棣,发现李棣有外室,并且已经有一年有余,这案件越来越有意思了,李棣在人前一副宠妻的派头,本质上也如此不堪。
沈姌去见姑母,姑母向她承认错误,称都是受到肃宁伯的蛊惑,当初让许威霸占沈甄,也是为了保全自己孩子。如今肃宁伯府被查沒,姑母也身陷囹圄,终于醒悟,她提醒侄女务必小心李棣,因为介绍许威给肃宁伯的人就是李棣!一语既出,沈姌也惊出一身冷汗,所有细节串联起来,李棣真的并非如她看到的那番仁爱,姑母称李棣和许威他们是一丘之貉,让沈姌也多长了些心眼。
沈姌带了酒菜去见姑父,她故意告诉姑父饭菜有毒,结果姑父吓得立刻把嘴里的菜肴全部吐出,看来这姑父果真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,沈姌彻底心寒,平日里尊敬的长辈,竟然是看错了。
沈姌知道了丈夫同许威勾结的真相后,开始迅速回想父亲案发前后的种种蛛丝马迹,为了不打草惊蛇,她暂时没有揭穿李棣的真面目,可恶的李棣依然摆出一副无辜清白的模样,对着沈姌一直表忠心。
之前城中总是疯传很多女子失踪的事,唯一一个幸存者因为受到强迫,整天精神恍惚,画师根据她的描述,并不能很好表现凶手的特点。沈甄吃住都在廷尉府,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,她听闻陆时砚不曾轻视女性,提议因为自己的女性身份可以带来一定方便,主动申请承担女画师一职,然后现场画了陆时砚的肖像,画技看起来十分淳熟,陆时砚真的答应让她去试试。
受害人灵儿看到沈甄的手腕很多青紫,原来也是同命相连的人,便很快共情,详细将凶手的外貌特点一一道来。画像非常逼真,总算见到沈甄还有些特长,陆时砚虽然嘴上没说什么,心里倒是舒畅很多。
沈姌如今已经知道李棣吃里扒外,并且暗地里陷害她父亲和唯一的妹妹,苦于没有证据,便亲自赔了一方毒药,准备让他自食其果,但是过程中被周述安看到,周述安立刻叮嘱她做事务必小心,以许威现在的能力根本不能掀起惊涛骇浪,切记不要打草惊蛇,经过周述安的点拨,沈姌心里明朗很多。
陆时砚根据沈甄的画像,很快找到掳走民女的凶手,从而顺藤摸瓜找到了幕后主使竟然是许威!陆时砚对凶手严刑逼供,听到许威私下命令多抓一些人到吴州。为了彻底弄清楚原因,陆时砚准备亲自到吴州一趟,沈甄听到欣然前往,陆时砚可以答应,但是要求沈甄必须对案件的线索守口如瓶,尤其是沈姌。
从陆时砚口中听说了姐夫的一些事情,沈甄非常震惊,但前几日姑父姑母也翻脸无情,让沈甄深深看透了任性,根据前不久自己掌握到的情况——鲁斯就在吴州,现在陆时砚刚好要到吴州查案,便可以顺带去找鲁斯要走工图草图。准备去吴州时再看望一下长姐,沈甄从沈姌口中得知姐夫依然很顾家,对姐姐也贴心,便放下心,沈甄并不曾将姐夫做的龌龊事告诉姐姐。两姐妹心连心都是为了对方着想,而沈姌表面上故意表现和夫君恩爱如初,实际上早已同床异梦。
不久,沈姌真的发现了男人在外偷吃,并且已经将外室在附近安家常驻,沈姌几乎乱了分寸,很想冲进去咒骂那对狗男女,但周述安撑着伞迎面走来,原来李棣做的这些事他也知道,还劝沈姌最好和离,周述安几次都在尴尬的节点出现,沈姌毫不留情提醒他不如把精力省下来,尽早查明城西渠塌方真相。
从陆时砚的小厮身边,沈甄得知只有能为陆时砚的内室才能一起跟随去吴州,为了尽快争取到陆时砚的欢心,沈甄跑去烟花楼学了一些自认为男人最爱的装扮和技巧,然后浓妆艳抹到陆时砚身边炫耀一番,看到沈甄拙劣的大浓妆,陆时砚早就忍俊不禁,后来因为沈甄坦言担心陆时砚离开澄园,没有人保护他,才坚持同行,这个理由确实中肯。陆时砚终于答应带她同去。
沈甄回到别院,想到自己即将奔赴吴州找工图,兴奋地乐不可支,立刻向婢女清溪夸张炫耀一番,不巧刚好被陆时砚的母亲长公主看在眼里。
长公主身份尊贵,从小对陆时砚严加管教,没成想在儿子别院看到这种轻浮聒噪的女子,自然没有好脾气,沈甄身上的衣服是从花楼里借来的,并且妆容也一切照搬舞姬,长公主听到清溪伶牙俐齿辩解,直接给了一耳光,如此教训一番。
见到儿子,长公主立刻让陆时砚把沈甄赶出去,陆时砚解释沈甄是很重要的证人,只有放在身边才能护的周全,长公主知道他儿子的秉性,便不再阻挠。
陆时砚几次在梦中梦见沈甄,且每次哭哭啼啼,跪地恳求陆时砚希望能救救她的父亲,在梦中陆时砚严酷无情,不仅先后对沈甄动刑,还把她禁闭在别院,沈甄终日以泪洗面,向陆时砚鸣冤,希望陆时砚能帮她为父亲昭雪。一觉醒来,回想整个细节,陆时砚觉得梦中的自己好像格外残忍,可到底和沈甄有什么渊源,他是真的不记得,也不想再继续梦见沈甄。
到了动身去吴州的日子,沈甄在外以夫人的身份和陆时砚同坐一个轿子,看到沈甄准备了那么多行李,本来要嫌弃沈甄女子事多,谁知打开一看,竟然全是朝廷律例,看来沈甄要开始下功夫学习律法准备曲线救父了,漫漫长路,沈甄坐在轿子里都手不释卷。
车马行至客栈,沈甄和陆时砚打算在这里歇脚,他们包下了整个客栈,老板娘风姿绰约,人前照顾的滴水不漏,所有人几杯酒后,都倒地不醒,老板娘以为计谋得逞,便让手下迅速将他们的银子给收了。
陆时砚站起身提醒她们是何居心,并且暴露了真实身份,本以为这些女子听到会震惊,没想到听说来者是廷尉,各个恨的咬牙切齿,纷纷要杀人解恨。眼看就要被她们绑起来,陆时砚迅速示意手下,原来他早已看穿此店是黑店,事先给下人吩咐服用了解药。侍卫很快扭转局势,这些客栈的女人都是被迫为之,她们的男人都被抓去作壮丁,连年幼的孩童也很难幸免。问清楚了事情缘由,陆时砚命令手下将客栈老板娘庄娘抓起来。
深夜,沈甄问陆时砚会如何处置这些妇人,听到陆时砚要按照律法惩治,沈甄由衷坦言律法是惩治恶人的,但是也会保护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势群体,希望陆时砚能够公正判断。
根据这些女家属供述,修建城西渠时,图纸的要求是使用质地坚硬的松木,但地方官员却偷偷用柳木滥竽充数,不仅如此,大量征募壮丁,残酷剥削令人发齿。谈到吴州的首领赵冲,每个人都恨得咬牙切齿,庄娘更是表态,如果能将赵冲严惩不贷,自己宁愿一死,她们的仇恨不共戴天,但陆时砚提出自己是要搜集证据不能莽撞,须缓缓图之,庄娘跪地表示一切都愿意听他吩咐。
陆时砚将客栈里躲藏的幼童送去了慈幼院,慈幼院是长公主出资筹建,自然会将那些孩子照顾好,庄娘终于放心了,代表所有的农家跪地叩谢。
深夜,陆时砚胸口剧痛,以为沈甄遇袭,陆时砚强忍疼痛摸索着找到自己的剑蹒跚出去救人,没想到进入沈甄房间发现她在梦魇,沈甄在梦里向什么人恳求放过她的父亲,枕头已经被泪水打湿了,陆时砚想要安慰沈甄,手却被沈甄抓得紧紧的,看到她实在可怜,陆时砚便陪在床前守了一夜。
沈姌最近摸清了外室的生活规律,特意带着婆婆到香料脂粉店里采买,特意“巧遇”夫君的外室,令她没有料到婆婆竟然和外室认识,双方的熟络程度丝毫不亚于自己,本来要当着婆婆的面好好教训一下外室,外室却恃宠而骄,根本不把沈姌放在眼里,堂而皇之以李棣妻子的身份自居,丝毫不知廉耻,大声吵嚷自己已经怀了李棣的骨肉。